忘机整只手抵在桌案上，侧过往前探，从下往上看向渐离，更加仔细地打量着前愧疚无措的男人，她轻轻，“在你里，我是很容易生气，很可怕的人吗？”

“明天不必来，这里是秦王，你不想当廷乐师，三五天来一次刚好。”忘机看着渐离，柔声，“我想听琴曲时，会让人带你来。”

“对不起，我，我说那些话……你可不可以忘掉刚刚的事，不要生气。”渐离抿着薄，埋着不敢跟忘机对视。

忘机怔了一瞬，到她有些无措了。

他本就是为了她而留在咸，且好了长久追寻她的准备，没想到竟有这般的机缘巧合，如今更是哪里都不会去了。

渐离不假思索的回答，甚至语气有些着急，“当然不是！”是他又让她误会了吗？该死！

渐离认真问，“你还想听什么？”

机之前并未思考这些问题，不过很快她便不再去想，毕竟她本无法回到原来的世界，再怎么思考，也没有意义。

渐离想跟忘机歉，可是他不想对她再提这个话题，神情异常慌，有些不知所措，本能地伸手弹一首悦耳动听的快曲，只是向来行云的动作，显得有几分笨拙。

他不会去问为什么她的琴声中带着悲伤，他只会默默陪伴，去些能让她兴的事。

她想，他便是这样的人，可以不顾生死，奔赴千里，只为救一个素未谋面的人。

如果天天都能见到忘机，渐离并非不能放弃自由，忍受一个廷乐师，可事实大

“无论是弹奏技法，还是这首曲，都堪称绝世无双。”渐离的目光邃无比，一字一句，“可是，我却从这首完无暇的《白雪》中，听了隐藏着的淡淡悲伤。”

“那就好，毕竟我想多听听你的曲。”忘机朝渐离眨了眨睛，“会让人的心情变好。”

他为什么要说来，为什么要拆穿这件事，渐离在一反常态的大胆开后，立刻生懊恼之意，他在言语上向来直白脆，时常被人说不留情面，他怎么能对忘机这样。

“……好。”渐离答应以后，整个人还有些恍惚，甚至回过神来以后只觉得心里有火在烧，难以冷静，脑里满是忘机说话时的神情，一说不的欣喜和甜油然而生。

但快乐的时光总是转瞬而逝，现实再次提醒渐离，他和忘机之间的距离，整个人仿佛从云端重新回到地面，又恢复了原来的沉默冷静，只是依稀不舍，“……我该走了。”

曲罢，渐离便知这就是他想要找的，终于等到的《白雪》，每一个音符，都在他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记忆，几乎要让他落泪。

“我很清醒，知自己在什么，所以，不必说什么。”渐离下意识住琴弦，语气晦涩，有些艰难，“但如果，你不想听，我可以立刻离开。”

因为任谁都听得来渐离有多郑重其事，有的人轻易不会许诺，而一旦承诺，便会持到底。

风过树梢，一时之间，只能听见沙沙的声响，谁也没有再说话，不过虽然内陷寂静，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却并不沉闷。

忘机住琴弦的另一端，轻声，“记得那晚你拿着寒剑，有名剑，也该名琴，我送你一把琴，以后就用它来弹奏吧。”

渐离纷的思绪被忘机一句话全数拉了回来，瞬间，全副心神都落到了她上，他轻轻抿着薄，低声，“只要你想听，我可以一直弹下去。”

“我不知该说什么好。”忘机喃喃，她想不明白为什么。

在分辨这个事实以后，他只觉得心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