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本以为世间的所有事都像学剑那样简单，可偏偏总是在她一人上接连碰。

…他本无从搞懂！

幽幽烛火下，梁曼气咻咻掐着峰耳朵狠骂：“好哇，你小这招一石二鸟属实漂亮！不仅大长老当着众人面没辙，连我都没办法再回绝你！这下好了，说去的话泼去的，我看你十天到底来不来得及！”

也不知他这辈，是否也有机会受…

而对方也像小时候一样。拍着他的背，喊着他的小名，一遍遍笑着安。

两位昔日里叱咤江湖的风云人于廊上迎着落霞徐徐踱步，聊的却只是家长里短蒜。

夜晚，司言失魂落魄的站在廊下。他正远远看着梁曼，看她在等云凌。

他上就要成年了，却还是搞不懂这世界的规矩。

她犹豫着，打算对云凌将与司言相关的一切和盘托。

他搞不懂，真的搞不懂…这事怎么这样难。

又想起白日里司言的事。梁曼不知当时的云凌是否有所察觉，但她绝对不想两人间存有任何芥。

心里惋惜云凌好端端失去了那样一绝世武功。但看好友如今谈笑自若风满面的样，却又觉得，他这样也很好。

其实他真的很想问问小叔。为什么，到底为什么。他明明才是第一个来的，为什么最后的结果却是这样。

为什么会这样？

……

云凌早知这顿骂是肯定要挨的。面上只傻笑着揽住她腰直哼哼：“轻轻…唉，梁曼真是聪明绝，这可怎么办。本什么都瞒不过你…”

所以他自己心里有数。梁曼可以尽放心。

云凌望向远夕，往日凛若冰霜的眉里如今却藏着无限缱绻柔情。

对上亲人担忧的睛，心里最后的防线在一瞬间突然崩塌。

嘴上这样讲，但心里却在说。何止是二鸟呢，本是三鸟。

等白天再见到恍恍惚惚的司言时，云凌也只对他微微一笑，然后径直从他旁走过。

一晃，好像什么都变了。但好像又什么也没变。

想着又摇苦笑。

所有人都对他们万分祝福。留在六合镇的只有他一个多余。

两人温存一阵。梁曼担忧地问了问如何再面对大长老，但云凌说，就算他们直接将自己绑走，可若是自己不情愿，大长老也没法自己重新修行。

司言并不应声。

就是要这样快准狠的当机立断。和那个扎布一样。用最简单的方式，不存任何余地。

睛无端发。他不由自主地坠下一连串的泪来。

司景诧异抬：“回家？这个时候吗？不如你再等几日，待云兄的婚事一了结，我和你一起回青州。”

等自己回屋，小叔还在灯下费劲眯着拉算盘。司言知，他这是还在为那两人的婚事心。

看着云凌嘴角时刻噙着的那抹浅笑，司景也不由跟着微笑起来。

司言静静坐了会儿。司景也不抬：“小七困不困，你先睡吧。叔叔一会就忙完了。”

上的小叔还一直胡哄：“哎呀，我们这么好的大小伙是怎么回事。好端端怎么哭了…？快，我们小司言快告诉我，是谁欺负我们家七妹妹了？”

云凌只是笑：“自然是很好。”

沉默许久，司言轻声说：“小叔，我想回家…”

司言猛地抱住小叔，压在他肩上。

到底情是个何滋味？竟能生生化了雪山，让那不动寒冰也化为潺潺溪，柔百转，款款情。

司言想说，小叔都告诉你几遍了，不许叫这个小名！但他一张开嘴就是哭腔，只能趴在小叔肩上边哭边摇。

司景平生只为理想抱负而活，他从未尝试过情。没想到，昔日里冷漠不近人情的好友动心后竟是这等的温柔，他也有些好奇起来。

念一转，又知她此时心里必定不安。低柔声安：“放心好了，一切都有夫君在。所有事我都会安排妥当的。梁曼什么也不用担心。十日后，我们必定顺利成婚。”

这个场景，分明与四五年前两人神采飞扬意气风发地商讨如何攻地时一模一样。

云凌却只温柔笑笑。说，不需要。他本没把此事放在心上。

即使有机会也还是算了…自己如今这般境地，可切莫再辜负任何人了。

不禁又想到今日阶下那个少年惨白的脸。

……

他什么也说不。只能无助的像小时候那样趴在家人肩上哭。

司景察觉到不对。他拖着晃晃悠悠过来摸摸他额：“脸怎么这样不好…是不是生病了？孩，哪不舒服啊？”

待屋内熄了灯，云凌也站起。两人相携着，慢慢牵手往回走。

这确实是完全不把对方放在里的意思。

他这辈从未如此输过，还输的这样惨，输的毫无绪…